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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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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章

淩夏越說越激動,她坐直了身體,驚呼道:“完全有可能呀,我記得你之前給我說過他從初中就開始跳級的,年齡比你還小兩歲呢,你看哦,像這種節目就愛找這種不一般的人當嘉賓,你說……”

聽到這話觀朣也顧不得手剛擠滿身體乳,連絆帶跑地沖到淩夏身邊嗔怪地拍打她的屁股:“趕緊呸呸呸,在這兒不能亂說話,說什麽來什麽,快點兒。”

自從淩夏說出這句話,觀朣忽然像是洩了勁兒,幹什麽都不得勁兒。這句話也如魔咒一般盤旋在她的心頭,像是一種不祥的預兆。

淩夏瞇了瞇眼,一臉探究,“幹什麽這麽激動,只是師兄而已,又不是前男友,搞得這麽排斥。”

觀朣不知從何說起,抿了抿嘴,看著觀朣這副幽怨的模樣,淩夏聲音提高,“真談過啊?”

觀朣搖搖頭,勉強地笑了笑,“沒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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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醒來觀朣實在是提不起勁兒,偏偏今天還要去電視臺做采訪。眼看著快到約定時間,她這才擁起被子坐了起來。

進入電視臺後,她被工作人員帶領到一個小會議室內,室內已經有兩名工作人員等候了。

采訪結束之後,工作人員告訴觀朣如果有問題的話可以隨時提出。

說到此處,觀朣還真的有問題想要問,她一臉認真地看著工作人員,十分真誠地提出她想問好久的問題,“請問,節目是有劇本的嗎?”

說完,她看到工作人員明顯地楞在那裏,隨即工作人員像是沒有憋住,笑出了聲。

監控室裏的春陽聽到觀朣的這句話,沒忍住“噗嗤”一聲笑出來,胳膊肘懟了懟旁邊的陳祝,打趣道:“不愧是師兄妹,說的話一模一樣。”

陳祝皺了皺鼻子,淺笑道:“怎麽,有意見。”

春陽向後靠去,揶揄道:“我可不敢,你說你喜歡人家就展開追求啊,搞這麽一出,累不累。”

一言不發地盯著春陽,默了默,苦澀地笑道:“我們……算了。”

春陽最痛恨別人說話說到一半,這事兒陳祝也知道,可偏偏他卻說到一半不說了,這下給春陽氣得,恨不得揍陳祝一頓。火還沒來得及發,陳祝站起身,拍了拍春陽的肩膀,“走了。”

“啊,你不看看那個?”春陽轉過頭,看著已經走到門口的陳祝,指了指另一個監視器裏剛走進小房間男嘉賓。

陳祝瞄了一眼,監視器裏出現的男嘉賓和他有幾分神似,冷然道:“不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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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朣註視著笑出聲的工作人員,臉上堆滿了尷尬,恨不得時間能倒退。早前她就聽別人說戀綜都是有劇本的,說那些令人心動的臺詞都是編劇提前編好的,自打編輯介紹她來參加這檔節目,她就想看看戀綜的劇本是什麽樣的。

可是現在都已經開始采訪了,她都沒有見到傳說中的戀綜劇本的真面目,一時間沒忍住就那麽脫口而出了。

就在她差點要打哈哈把這件尷尬的事情蓋過去時,工作人員才清了清嗓子,帶著笑意未盡的表情告訴她:“沒有劇本,但是有大綱。”

觀朣認一臉真誠地看著工作人員,眼睛裏裝滿了求知欲。

“就是嘉賓什麽時候進入小屋,後面會通過游戲或者一些設定增加嘉賓之間的相處時間,類似這樣的……”工作人員適時停止。

觀朣清了清嗓子,很有眼色地向工作人員告別。想到節目即將開錄,她步伐雀躍地朝電梯口走去。

“師兄!”在電梯裏的人把即將關閉的電梯再次按開的時候,觀朣終於不情願地走進電梯。

“嗯。”陳祝看著縮頭縮腦的觀朣,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,等電梯門關閉,他才不急不慢的開口 ,“昨天跑那麽快,有急事兒嗎?”

觀朣心裏早都慌死了,面上還是裝作一副自然的模樣,故作輕松地反問:“啊?師兄昨天來電視臺了嗎?”

說完,她暗自懊惱,說漏嘴了。她心虛地瞟了一眼陳祝,忽而想起昨晚做了一夜她騎在陳祝身上,揪他頭發的夢,心裏更加慌張了。

陳祝並不接話,只是滿眼笑意地直直盯著她,盯得她眼神躲閃,動作不自然,這才悠悠開口:“中午了,一起吃飯吧。”

“不了,我待會兒還有事情。”觀朣想都沒想,完全是出於下意識拒絕,說完又覺得自己拒絕得太過快速,略帶抱歉地瞄了一眼身側的人,補充道:“抱歉啊,師兄。”

陳祝低頭抿了抿嘴唇,深邃的眼底藏著一抹笑意,“沒關系,往後時間多的是。”

觀朣被師兄這句“往後時間多的是”噎的說不出話來,腦海倏地跳出昨天淩夏說的“會不會他也是被節目組邀請來當嘉賓的”那句話。想到此處,手不自覺地捏緊剛才工作人員給的節目海報。

如果師兄和她一樣也是節目邀請的嘉賓,那該怎麽辦,那豈不是一個月都要和師兄朝夕相處了,想想都覺得窒息。可是像師兄這種人極其註重隱私的人怎麽可能會來參加這檔節目呢,然而他們已經一年沒有見面了,在這一年裏師兄萬一性格大變,這也是說不準的。

陳祝透過電梯鏡面看著身旁的觀朣表情變得越來越嚴肅,還時不時地偷瞄自己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眼底的笑意更加深了。

觀朣正猶豫著要怎麽問出口才顯得不那麽刻意,電梯停在了十二層,打斷了她的動作。看到電梯外同樣拿著節目海報的人,她不由得瞳孔收縮,呼吸感覺也停滯了。

在看清來人之後,陳祝不禁蹙起眉頭。門外的談由頓了頓,在電梯開始關閉時閃了進來。

“嗨,好久不見。”談由看了眼身側的觀朣,語氣自然地打了聲招呼。

觀朣意味深長地看了談由一眼,接著又意味不明地談談回了句:“好久不見。”

打完招呼,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。

觀朣在心裏暗忖:這世界也太小了吧。

見觀朣搭理自己,談由得寸進尺地開口:“那個,一起吃個飯吧。”

聽到這話,觀朣的白眼簡直要飛到天上去了。今天是怎麽回事,她就想好好地回去和淩夏窩在23度的空調房裏看著綜藝吃著螺螄粉,怎麽一個個的都來擾亂她的計劃。

“不了,我待會兒還有事情。”當觀朣面不改色地說出這句話,她感覺身後的師兄像是沒忍住那樣笑出了聲,等觀朣轉過頭去看,師兄眼底已恢覆清明。

“你在躲我嗎?”談由正經八百地提問。

觀朣看到一臉無辜的談由,只覺得可笑,冷靜地反問道:“我為什麽要躲你!”

談由似乎沒想到觀朣會這樣反問他,表情一楞,委屈地說道:“我只是覺得我們好久沒見了,想一起吃個飯而已,你的反應會不會有些……大!”

觀朣覺得自己的怒氣即將攀升峰值,和談由在一起時,他就經常這樣。明明自己沒有做什麽,他卻還是會在外人面前對自己的情緒妄加評論,剛開始她還會解釋,但這並不會得到大家的認同,反而會像哄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敷衍地將此事略過。

想到以前的事情,觀朣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,嗓子變得澀澀的,發不出聲音。

她當時和談由在一起的時候談得轟轟烈烈,結束的時候也鬧得轟轟烈烈。兩人原本打算報同一所大學的,可事事終不遂人願,最後她連高中畢業典禮都沒有參加。

認識的人都跑來問她為什麽好好地都到了見家長的地步,卻非要和談由分手。那會兒大家傳她分數只能上大專,傳她不同意談由搞樂隊,還有傳她移情別戀和別人睡了。

他們傳得跟真的一樣,為了不擾他們興致,觀朣一句都沒解釋。那時淩夏還罵她軟弱,不知道為自己爭辯。

可是這又幹軟弱什麽事兒呢,在她被詆毀的時候,另一個當事人不是也一句話都沒說麽,更何況那些人將細節都補充得如此完整,她解釋那麽多又有誰信呢,大家不過會再一次把她當做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,胡亂敷衍過去,真相在他們眼裏又有什麽重要的呢!

觀朣站在兩人中間,差點以為自己情緒又要失控的時候,顫抖的手突然安定下來。她低下頭,看到師兄握住了自己手。

不知道為什麽,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只炸毛的貓被信任的人撫摸後,炸起的毛瞬間變得軟塌塌的畫面。

她恢覆了日常的冷靜,變得閑適起來,學著他的語氣回嘴:“你也太敏感了吧。”

話落,電梯到達三層,看著手握節目海報的談由走出電梯,觀朣似乎明白談由來電視臺的目的。彼時陳祝已經放開了觀朣的手,觀朣註視著談由的背影,忽然覺得不能就這樣結束。

“現在不擔心談戀愛會影響前途了嗎!”

觀朣說完這句話,俏皮地聳聳肩,淡然地看著轉過身的談由。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這句話的殺傷力這麽大,談由的臉色變了又變,最終什麽話也沒說出來。

她倒是第一次見到談由這個表情,以前在一起時他總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,仿佛天塌下來也驚擾不了他。

待電梯門關閉下達負一層,觀朣終於放松下來,這會兒才想到陳祝一直在身旁。

“剛才……”

電梯門打開,陳祝走了出去,觀朣想要表示感謝,自然而然地跟上陳祝的步伐。

“餓了,先吃飯。”聽著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,陳祝放慢了腳步。

“啊?”反應過來的觀朣推辭道:“不用了,師兄。”

“如果你能堅持的話,我當然沒意見。”陳祝淡然地瞄了一眼觀朣,顧自朝車子的方向走去。

原來他發現了,觀朣心想。剛才在電梯內看到談由後,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,並不是因為她想起那段黑暗無光的感情,而是低血糖。

心裏一直在叫囂著反駁的話,舌頭卻像打了麻藥一樣,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,她已經明顯地感覺自己的反應變得遲鈍。低血糖來得如此迅猛,雙腿開始軟乏無力。索性放棄反抗,乖乖地跟在陳祝身後。

上了車之後,陳祝等待觀朣系好安全帶,接著朝她伸出手,手掌上躺著一枚巧克力,是她平時低血糖時經常吃的那種。

觀朣默不作聲地撿過他手心的巧克力塞進嘴裏,之後便扭過腦袋看向窗外。天知道她都要窘死了。

腦子裏一直糾結要不要問他是不是和她一樣是被節目邀請的嘉賓。她這麽想著時,他已經走了過來,手裏還握著一瓶水。

觀朣迅速低下頭把目光聚集在菜單上,這家菜館是之前導師經常請他們吃飯的地方,觀朣尤其愛吃這家的麥芹炒牛肉。她先點了麥芹炒牛肉,之後又隨便點了幾道菜,這才裝作鎮定的樣子把菜單遞給他。他在接過菜單的時候,另一只手遞過來剛擰開的水。

看著水瓶上“葡萄糖補水液”幾個字,觀朣有片刻微怔。她以為剛才到飯店門口他要去見什麽人,才會在下車後讓她先上來點菜。

“葡萄味!”抿了一口手中常溫的葡萄糖補水液,觀朣驚喜地叫出來,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的聲音有些大,下意識地看向陳祝,不好意思地捂住嘴。

陳祝合起菜單遞給一旁等待的服務員,聽到她的驚呼,轉頭將目光移向她。看著她那只露出來的眼睛如星光閃耀一般,深邃的眼底浮起一抹很淡的笑意。

菜上齊後,陳祝陪著吃了幾口便撂下筷子,手肘撐在身旁的椅背上。他看著低頭安靜吃飯的觀朣,心底掠過一陣甜意。他看了一眼被冷落的涼拌木耳,不禁莞爾一笑,又重新拿起筷子,不緊不慢地撿出裏面的香菜碎。

待香菜碎全部被挑揀出來後,觀朣偷瞄了一眼陳祝,發現陳祝正側目看著窗外,她才終於把筷子伸到那道涼拌木耳上。

兩人都沒有說話,這幅場景像極了兩年前的一個微風習習的下午,那時兩人因為疫情的關系,被迫住在一起,陳祝也是這樣給觀朣挑出菜裏的香菜的。

觀朣吃完最後一口米飯,放下筷子,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嘴。陳祝的目光移向她,兩人四目相對。

“你還愛他嗎?”

陳祝毫不避諱地說出這句話,就和問“吃飽了嗎”一樣自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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